陌上花开缓缓归
■ ■ 肖桂枫 光阴悠长,大雪时节,天地却不再苍茫,和煦的阳光温暖如昨。 清晨的时候,朦胧里,眼梢的余光瞥见窗口有闪亮,旋即感觉有阵阵清风吹过,很轻微,但是柔柔的,像发丝拂过脸颊。天气晴好,心里便想着这句话——“这漫天漫野的晴日大雪好冬景。” 我是如此的欣赏阳光,以至于到达迷恋。我是如此欣然地接受它的抚摸,在每一个清晨薄暮刚刚散尽的窗前。无论多深多久的伤痕,都可以在那一瞬间愈合,而那一瞬,便可以成为心灵的永远。如果可以,是很愿意就待在这样的温暖里不再出来的。 好久没有如此的在阳光下思索,关于幸福,关于爱,关于一场梦的旅行。想着眼下发生的一些事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宿命感。一些幸与不幸竟会如此如影随形,纷至沓来,挥之不去,让人心生疑惑。常常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里,悲喜交集,以至于影响自己对世间万物的正常判断。 想起某年夜晚和朋友从水城往威宁赶的路途中,经过梅花山俗称“车子弯”的路段,路况极差,也没有来往的其它车辆,这一路段治安混乱,常常发生抢劫事件。人生地不熟的我们,拼命地赶路,车子转过一个又一个弯,在卫星导航上显示出的连绵不断的“s”形路况让我手心一阵阵出冷汗,似乎永远走不出这让人窒息又害怕的路段。在一个拐弯处朋友停车小憩,我下车一抬头,看到山头太阳的光芒漫天闪耀,那么低,那么近,仿佛伸手可得,心情瞬间明朗起来,能在这个荒凉的野外看到初升的太阳,觉得一切都值了。 又某一年的冬夜,从山西的临汾,经过壶口到西安,也是跑了半个夜晚,陌生的路,陌生的环境,陌生的空气,却是一样的寒冷。一辆车孤独地穿行在吕梁山区,望出去一片白,“好似食尽鸟投林,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”。好在夜晚的天空有明亮闪烁的星星,可以让人安静,明天一早会有太阳的想法让沉闷的路途轻松了许多。 总想到城市边缘,或者僻静的乡野,感受太阳喷薄而出的刹那,一切宛若新生,那时的心情是幸福愉悦的。以前信手拈来的事情,一场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现在却连想想都是个奢侈。生活的节奏,于我而言一切都是加速度,笃笃敲响的时候,从来不会是稳健有节律,都是一个步履匆匆。 种花种草的目的,无不是为了种点阳光,让自己慢下来,再慢下来。看看阳光下盛开的花儿,搬张凳子,垫上厚厚的布垫,找本书,泡杯茶,找个最亮的角落,然后静静地待上一下午。沐浴着阳光,许多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,人也变得单纯简单。留得片刻的温暖,片刻的宁静,这一片刻的时光,只属于自己。曾想把阳光收集起来,阴雨天的时候拿出来晒晒,驱走阴霾,如此这般,每一天都觉得温暖。但从开始走到现在,可想而知是以失败而告终的。这正应了一句话:最珍贵的并不是失去与得不到,而是眼下正拥有的。 路途上的经历,不华丽,不富贵,也不热闹,但我拥有着良师益友的指引,知音知己的关怀与挂念,正如今天此刻我所拥有的幸福一样,一个个跳动的铅字在我自认为的时过境迁之后,感悟了人间悲喜之后,在不相信了所有的童话之后,在我用大把的时间打发掉茫然无措之后,突然让我在这一天,明白了自己正处于痛恨一切的麻木却又处于麻木之中后,眼睛潮雾丛生了起来。 “有爱就有希望。” 让心灵启程,披一身温煦的晨阳,挽一缕轻柔的朝霞,在城市的喧嚣与嘈杂中,独拥寂静清晨的空灵与淡雅。即使是美丽过后更为美丽的梦想——爱,也将是永远过后更为悠远的绽放,这即是人生路途上最理想的生活状态。 台湾女作家仙枝据传是胡兰成最器重的弟子,她有一本书--《萝卜菜籽结牡丹》,内容忘了不少,却一直记着“萝卜菜籽结牡丹”的这句话,是不是如同“野百合也有春天”?“低到尘埃里,也能开出花”?或是“望到海上花开,便是海上花”? 也像我这样简单的在路上,都有欢喜同行,陌上花开缓缓归? [核稿:周文波 责编:郑珺红]